這天,阿滿收到一封信,令她又喜又憂。
那是維也納著名的「茱莉亞音樂學院」寄來的,邀請她去當半年客席講師的邀請信。她需要在一星期內答覆,若肯答應,要在一個月內動身。
音樂之都維也納,是她一直渴望要到的地方,可是,要她一個人在那裡一年,那實在......
她不知道該如何取捨,也沒有告訴阿遙。
這一晚,她睡不著,一個人在窗前看著那些閃耀的星星。
「阿滿。」阿遙走到她的身邊,輕撘著她的肩膊。
「阿遙。」
「你怎麼啦﹖好像心事重重似的﹖」
「沒有啊!」
「你不用騙我了,你那麼了解我,難道我對你會一無所知嗎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呀﹖」
阿滿拿出那封邀請信給阿遙看。
看罷那封信,阿遙輕聲但真誠地說了一句:「恭喜你!」
「你也贊成我去嗎﹖」
「當然,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啊!你不是很想到維也納嗎﹖現在我們已不用再戰鬥了,你也應該盡量去實現你的夢想。」
聽見阿遙這番話,阿滿的一雙明眸泛起了淚光。
「啊呀,你別這樣看著我,當年在那車手休息室內,我就是敗給你這對淚汪汪的眼睛。」阿遙笑說。
「阿遙......」
「別擔心,半年很快便會過去;而且,我隨時可以去探望你啊!如果你仍覺得不足夠的話;我可以每天都打長途電話給你的。」
「一天一個電話,那筆費用可要窮死你了。」阿滿笑了。
「那麼,我可以寫信的。」
「哈哈,寫信﹖你的國文不行啊!」
「我寫英文。」
兩人都笑了。
就這樣,阿滿到維也納去了。
一直以來,她倆的電話聯絡和畫信的來往都十分頻密;在第六個月,阿遙更到維也納探望阿滿。
那是某一天下課之後......
「海王滿小姐,有位客人找你,他說他叫阿遙。」講師宿舍的接待員說。
她看不出阿遙是女的,所以稱呼時用了「他」。
「知道了,謝謝你。」
阿滿立刻走到會客室。
「阿遙。」
「阿滿,你上完課啦﹖」
「阿遙,歡迎你來,我帶你去走走。」
阿滿愉快地和阿遙在校內花園散步。
她們碰上意樂學院的校長的兒子喬治鍾斯。
「鍾斯先生,你好!」
「你好,海王小姐,這位是......」
「我是天王遙,請指教!」
「你好,天王遙『小姐』,你是賽車手吧﹖我也喜歡賽車的,你很出名呢。」喬治鍾斯說這一句話時,特別強調「小姐」二字
「不敢當。」
接著,喬治鍾斯走了,走前對著阿滿微微一笑。
阿滿回敬他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「他在笑什麼﹖」阿遙問阿滿。
「他好像對我有意思。」阿滿笑說。
「什麼﹖」阿遙即時瞪大了眼睛。
「哈哈,你不用那麼緊張啊!像他這樣有所企圖的狂蜂浪蝶,不是時常也有嗎﹖他們只會白費工夫。」
「是的。」阿遙向阿滿報以一個充滿信任的眼神。
她們美娜莉亞一族,受著銀水晶的保護,即使在年歲過千之時,身體機能和容顏都不會衰退或蒼老,若她們跟普通的地球人結合,要看著自已的伴侶一天一天的老去,那實在太難受了!更何況,天王和海王所堅守的,是經歷無數悲歡、生死而存於心中,由古到今的盟約!
在「茱莉亞音樂學院」本年度的畢業禮完結前,阿滿被邀請作演奏。
演奏完畢,喬治鍾斯突然一手拿著九十九枝白玫瑰,另一隻手拿著擴音器,衝到台前跪下:
「阿滿小姐,請你和我結婚吧!」
每個人都聽得十分清楚。
在場眾人都嘩然。
「鍾斯先生,那是不可能的!」
「我明白,一定有人曾經令你傷心,所以你才會......但不打緊,相信我,我會給你真正的幸福!」
正當阿滿不知如何是好之際,突然有人大叫:
「且慢!」
只見一個棕色秀髮披肩的女子,衝入會場。
她是鋼琴家雲妮莎艾頓,也就是喬治鍾斯的未婚妻。
「雲妮莎﹖」
她衝到台前,搶去喬治手上的擴音器,說:「海王滿小姐,他是個負心人,你別信他!」
「雲妮莎,你......」
喬治鍾斯氣結,登時說不出話來。
阿滿鬆了一口氣,微笑地說:「雲妮莎小姐,你既然來了,那我走了。」
阿滿優雅地步下表演台,離開會場。
喬治鍾斯也阻止不了她。
在場外等她的,是阿遙。
「那套鬧劇終於完了嗎﹖」
「雲妮莎小姐是你找來的﹖」阿滿問道。
「當然,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從我身邊把你帶走,對於有這個意圖的人,我當然要知己知彼。」阿遙笑道。
「你又怎麼知道鍾斯他會﹖」
「今天是畢業禮,你的合約也要完了;他若要留住你,就只有在眾人面前公開向你求婚,讓你不好意思拒絕;這種招數,普通得很。」
兩人相視而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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