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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:晴天娃娃


發言人:小麗 於 November 30, 2000 at 19:15:28 發言:

「阿遙、小螢﹐今天倫到你們做家務﹐阿遙你小心別再弄得亂七八糟啊!。」阿滿笑說。
 「我哪有這麼失敗呀﹖」我不服氣。
 「不是嗎﹖以往你若不是用了太多清潔液﹐弄得地板滑溜溜的﹐便是弄出了不能吃的晚餐。」
 「放心吧﹐阿滿﹐有小螢在嘛!」雪奈說。
 「對啊!交給我吧﹐我不會讓爸爸亂來的。」
 真氣人﹐連小螢也笑我了!
 試問我身為爸爸﹐怎可以在做家事這種小事上﹐成為女兒的笑柄﹖為了取回作為爸爸的尊嚴﹐我決定不論如何辛苦﹐也要把家務幹得好好的!
 「鈴......」電話響起。
 「是誰在這個不適當的時候致電來!」正在和地板搏鬥﹐弄得頭頂冒煙的我在咒罵著。
 「讓我接聽好了﹐阿遙爸爸。」小螢從房中走出來。
 「喂﹐請問找誰﹖」小螢拿起了聽筒。
 「原來是真惠嗎﹖發生了什麼事﹖你先別哭嘛;什麼﹖好吧﹐我馬上來。」小螢放下了電話;匆匆出門。
 「我出去了。」
 「發生了什麼事﹖」看見她那麼緊張﹐我好奇地問道。
 「真惠她又失戀了﹐我要去安慰她。」
 「原來如此。」我不禁笑了﹐聽小螢說﹐那個名叫真惠的女孩﹐跟真琴一樣﹐是隻多情的小貓﹐失戀的經驗也跟真琴不相上下呢:我可從來也沒有空為這種事情煩惱。
 「爸爸真壞﹐知道人家失戀卻還笑得出﹐真會幸災樂禍!我走了﹐不跟你說了。」小螢為好友抱不平﹐略帶生氣地說。
 「等等﹐小螢﹐你的房間收拾好了嗎﹖晚飯呢﹖」我想起阿滿和雪奈外出前交給我們的「大掃除」工作﹐問道。
 「還沒有﹐待我回來再做吧;我會盡快回來的。」小螢邊跑遠邊叫著回答。
 「這個......」
 失戀的女孩﹐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的﹐倘若她拉著小螢大半天不放﹐等到阿滿她們回來時﹐看見家務還沒完全弄好﹐怎麼辦﹖於是我決定在清理完地板後﹐替小螢「收拾殘局」。
 走進她的房間﹐我發覺床上放了一大堆東西﹐包括三個「晴天娃娃」﹐其中一個的表情很古怪﹐似笑非笑﹐似哭非哭的﹐連線步也疏疏破破的﹐真是難看死了!
 「這孩子真是!這樣的一個破布娃娃還留著幹什麼﹖丟掉好了。」
 我替小螢把東西放回抽屜裡﹐把那破東西連同其他垃圾塞進垃圾箱裡﹐垃圾車正好來了。
 兩小時後﹐小螢回來了。
 「我回來了!」
 「回來了嗎﹖小螢﹐我剛好想開始準備晚飯呢。」
 「不用了﹐讓我來弄吧。」小螢連忙脫下鞋子﹐跑入廚房。
 我隱約聽見她用很輕的說著:「幸好及時趕到!」
 真是的!我造的料理真的是那麼難吃的嗎﹖
 在準備晚飯途中﹐小螢又突然從廚房中跑出來﹐回到房中。
 那傻丫頭﹐終於記起房間還未收拾好了嗎﹖
 不一會﹐卻見她慌慌張張的跑出來﹐問道:「爸爸﹐你有看到我的﹐那個頸上綁了金黃色絲帶的『晴天娃娃』嗎﹖」
 「看到﹐已經被垃圾車收去了。」
 「什麼﹖」她驚訝得連臉色也變了。
 「是啊!那樣難看的破娃娃﹐留下來幹什麼﹖」
 「阿遙爸爸﹐你......忘了嗎﹖」
 「忘了什麼﹖」我一頭霧水。
 「不﹐沒事了。」她很失望﹐回到廚房繼續準備晚飯。
 究竟那東西是怎麼一回事﹖我這次可真是被考起了!


我丟了小螢的一個「晴天娃娃」﹐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﹐但我也知道她很不開心。
其實﹐那麼破舊的東西﹐丟了又有什麼大不了呢﹖她問我「是否忘了」﹐這使我更加一頭霧水。
她究竟在說什麼呀﹖

終於﹐阿滿和雪奈回來了。

「怎麼了﹖阿遙﹐家務完成了嗎﹖」阿滿笑問。
「完成了﹐可是......」
本來﹐以我這天做家務的「成綪」﹐我可以很自豪而肯定地回答阿滿﹐但......
「怎麼了﹖阿遙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﹐可是﹐我令小螢生氣了。」
「什麼﹖」

這時﹐小螢把晚飯端出來。

「阿遙爸爸、阿滿媽媽、雪奈媽媽﹐吃飯了。」
只見小螢埋首在飯菜裡﹐好像跟它們有血海深仇般﹐以最快的速度﹐最「兇狠」的姿態﹐把它們「消滅」。 
「我吃飯了。」她放下碗筷﹐回自己的房間去。
「小螢啊﹐你在生氣嗎﹖」我問道。
「沒有。」她應了這一句﹐便把房門關上了。
誰也看得出﹐她口不對心。

「這次可麻煩了!」我皺眉了。
「阿遙﹐你究竟做了什麼壞事﹖令我們家的小公主這麼生氣了﹖」阿滿和雪奈異口同聲地問道。
我彷彿成了一名罪犯!
「其實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﹐我只是把小螢的一個破舊的『晴天娃娃』丟掉吧了。」
「『晴天娃娃』﹐是什麼樣子的﹖一共有三個的嗎﹖」阿滿瞪大眼睛﹐問道。
「是啊!」我點頭。
「你丟了哪一個﹖」
「是一個頸上綁有金色絲帶﹐線步疏疏破破的那個。」
「什麼﹖難怪小螢會生氣了﹐哈哈哈!」雪奈大笑道。
「對啊!」阿滿附和。
「那東西究竟有什麼玄機啊﹖」我還是不明白。
「阿遙﹐那個娃娃是你親手造給小螢的啊!」雪奈給了我一個我絕對不敢相信的答案。
我有弄過那種東西嗎﹖
「不......不會吧﹖」
「誰說不會﹖阿遙﹐那麼『巧奪天工』的針線工夫﹐在我們家中﹐除了你之外﹐還有誰做得到呢﹖」阿滿用略帶諷刺的語氣﹐笑著問我。
「這個......」我想反駁﹐但不行﹐縫紉這種女人手藝﹐的確是除了男人和現代國語之外﹐最令我感到頭痛的事情!
「我有弄過那種東西嗎﹖在什麼時侯﹖」
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﹐那時﹐我們剛收養了小螢不久......」
接著﹐阿滿對我說出一段我已忘記了的往事......


那次不尋常的日蝕過後不久﹐小螢開始急速長大﹐我們才收養了她四個月﹐她已長得像個四歲的小孩!
一個天朗氣清的星期天早上﹐她靜悄悄的走到我的房間。
「阿遙爸爸﹐起床啦!」
「嗯......」還未想回到現實的我迷迷糊糊的哼著。
「起床啦。」
我還不願睜開眼睛。
突然﹐我的被子給扯開了。
「起來啦﹐每逢假期便會現身的『宇宙首席貪睡鬼』!」阿滿以嬌俏而響亮的聲線笑罵著。
「嘩呀!」我被她嚇得跳了起來﹐脹紅了臉。
她怎可以在我們可愛的小公主面前這樣「稱呼」我﹖我身為爸爸的顏面何存﹖
「阿滿呀!」
「怎麼了﹖不好意思嗎﹖那便快起來吧﹐早餐都涼了。」
「唉!」我只好投降了。
小螢她吃汔地笑著﹐似乎很欣賞剛才我和阿滿的戲。
「怎麼了﹖小螢﹐今天想我們帶你到哪裡玩﹖」我問。
「不知道啊!」她搖頭。
「你沒有想去的地方嗎﹖那麼﹐今天天氣這麼好﹐我們去放風箏好嗎﹖」
「好啊!」

可是﹐天有不測之風雲﹐下午竟然下起雨來!
風箏放不成了﹐一向乖巧的小螢雖然沒有哭﹐也沒有叫﹐但她面上的表情卻告訴我﹐她很失望。
「小螢乖﹐下星期再帶你去吧﹐到時一定會天晴的。」
「嗯。」她點頭﹐笑了。

然而﹐到了接著的一個星期六﹐竟然又再下起大雨﹐天氣報告還說﹐那一場雨會延續到星期天呢!
「看來﹐風箏又放不成了!」小螢看著窗外的雨絲﹐失望地說。
「誰說的﹖」阿滿和雪奈齊聲說﹐同時各自拿出一個「晴天娃娃」。
「阿滿媽媽﹐雪奈媽媽﹐這是什麼﹖蠻趣緻的。」小螢笑著接過它們。
「它們是『晴天娃娃』﹐把它們掛在窗前吧﹐明天一定會天晴的。」阿滿說。
「是嗎﹖太好了﹐謝謝!」
我幫她把它們掛好。
她瞧了瞧﹐問道:「可以教我造嗎﹖媽媽。」
「可以。」雪奈說。
「很困難的嗎﹖」
「嗯﹐也許你的阿遙爸爸會覺得困難吧﹖」阿滿笑道。
「這是什麼意思﹖」小螢摸著腦袋。
在她眼中﹐我一向都是一位『萬能俠』﹐我怎能失去威信呢﹖
「小螢﹐你別聽阿滿胡說﹐這東西很簡單﹐讓我造一個給你。」
「真的﹖」小螢高興地問道。
「當然!」
「真的﹖」阿滿以「拒絕相信」的語氣問道。
「你等著瞧吧!」

終於﹐我千辛萬苦地完成了一個連我自己也不太滿意的「晴天娃娃」﹐換來的除了小螢天真可愛的笑容外﹐還有幾隻被針刺破了的手指!
也因如此﹐我發現了小螢有療傷的能力。
最後﹐我們全家按照計劃﹐愉快地放風箏去了。

沒想到﹐小螢會把那東西保留到今天!
沒辦法﹐那孩子一向也很念舊;這是山羊座的特質嗎﹖
更沒料到﹐我會把事情完全忘了﹐而且......
......
「那我該怎辦啊﹖」
「女兒是你弄氣的﹐你自己善後吧。」阿滿說。
「對啊!」雪奈附和。
唉﹐我被丟下了!

沒辦法﹐我只好「重施故技」了。
經過一番「努力」﹐由我造的「晴天娃娃」二號終於誕生了。
我拿著它去找小螢。
「小螢﹐還在生氣嗎﹖」
「沒有啊!」她淡然地答著﹐搖頭。
「別生氣了﹐你看。」
她看了那個娃娃﹐先是愣然﹐接著微笑說:「阿遙爸爸﹐你該讓我看你的手才對。」
「這個......」
她走近我﹐輕輕拉起我的手﹐把上面的傷口治好。
「小螢﹐對不起。」
「沒關係﹐阿遙爸爸﹐你不痛了吧﹖」
「不痛﹐只要乖女兒開心﹐這點傷算什麼﹖」
她笑得比之前更甜﹐在書桌的抽屜中拿出另一個同樣綁有金色絲帶的「晴天娃娃」。
「小螢﹐這是﹖」
「難道你猜不到這是誰造出來﹐以你的名義陪給我的嗎﹖」她笑問。
我當然知道是誰那麼口不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