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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沒帶傘的午后- 天王遙之獨白

作者:海盈

對我而言,沒有什麼比與妳分離更淒愴了……那是一段不該有的回憶……。
「……對不起…我不能遵守約定了……可是在新的時代來臨時,…我一定會屢行我的諾言……。」
這是我僅存妳最後的話語……唯一不變的誓言……。
如果還有來生的話……
Michiru ……我心中最重要的一顆星辰。
或許時空和容顏會不復從前,可是…請相信我……將再度回到妳身邊。

今世:
天色迅速地暗了下來,遙走出圖書館的門口,微微昂首地看了天空,一滴豆大的雨正好落在遙的鼻尖上。其他的雨點也隨即紛紛落下。
「怎麼會突然下起雨了呢?這下糟了,我可沒帶傘!」遙不禁抱怨了一聲。
對於雨,她帶有一種特殊的情感,記得那天……也是相同的場景,也是像這樣的一場雨……,我與滿再次相會……。
遙獨自佇立在圖書館門口,怔怔地出神,心思飄回那一天的情景……。

運動場上:
「天王遙,妳真的跑得好快,我一下子就輸給妳了……。」艾沙拭去額頭上的汗水,對著背對著她收拾東西的遙說著。
或許同樣的讚美她早就聽過無數次了,叫做天王遙的這個女孩只自顧自收拾,完全不理會艾沙的話語。
而艾沙似乎不怎麼在意遙的故意漠視,她仍微笑道:
「長久以來,我一直都贏不了妳,妳就好像乘著風一樣,遠遠地把別人拋在後頭。」
風……聽見這個字,遙的心中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,她不自禁地開始煩燥起來:
「妳少管我的事!」然後迅速地提起背包,快步地離開運動場。留下在原地發愣的艾沙。
為什麼要逃呢?一個聲音在心中問著自己,她明白剛才對艾沙發脾氣全是為了揮去那個趕不走的影像,長久以來一直跟隨她的夢魘……現在又清晰地在心海浮上來了……。
「世界末日將要來臨了……而能拯救這個世界的……就只剩下我和妳了……快點覺醒吧!」那個如海般深邃的女孩如此說著。
「不∼∼∼」遙再一次從夢中驚醒……那個不能再熟悉的夢境。夢中的女孩永遠呼喚她,要她早日覺醒。她是她的同伴,遙一直知道。
「可是……我不想改變我的生活…世界末日又如何?前世…終究是太遙遠了,我又為什麼要受這樣子的牽絆…?」遙不斷地告訴自己。
但……夢中女孩美麗的身影……美麗又孤獨的倩影,卻令遙的心一陣揪緊!
她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!那只是個荒唐可笑的夢罷了……。遙努力地想說服自己。
……她的神情好落寞…彷彿長久以來,就一直是隻身一人。又是一個心痛的念頭閃過。
短跑賽後:
風微颺,一個比賽結束。雖然遙又奪得了這次短跑的冠軍,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累……正確說來是一點也沒有得到榮譽的喜悅!她試著不去想為什麼,從眼角的餘光,依稀又看見艾沙面帶微笑向他走來。
「又來了…真煩,還是快走。」但艾沙還是叫住了遙。前面艾沙在說什麼,他全然沒在意,直到……
「…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。」艾沙笑道,自她身後走出一個深邃的女孩。
「!!」遙的內心大受震動,表面上卻極力裝作不動聲色。是她!她一直想逃避、卻又無時無刻不忘的倩影。
遙的目光再也無法從那女孩身上移開。
她的神情還是帶點落寞,只是…是因為見到遙的關係嗎?她的臉上竟有著愉悅的光采。
遙的視線動也不動地望著那女孩-海王滿,她一向不願承認的事實,不願相信的夢,此刻就活生生的在他面前。在那一瞬間,遙在她的眼底看出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心思。…她就是那個人,因為…她有著和我完全相同的眼神,這個年齡不該有的眼神!
「妳都沒有流汗,妳在壓抑自己,所以沒使出全力,對嗎?」滿以這句話作為兩人的開場白。
原來如此…剛剛強迫自己不要想的問題有了答案;面對這個不願觸及的問題,遙仍是淡淡地帶過一句:
「是嗎?我倒不覺得……。」心中卻藏著驚訝。
「可是…妳不是聽得見風騷動的聲音嗎?」滿笑著繼續話題。
風……又是這個令人心悸的字眼,她不自禁地收起驚訝的表情,近乎冷酷地再度逃離現場。
她又再度逃離了命運,逃離那個對她殷殷企盼的女孩……。
在轉身背對滿的同時,一股深長的愧疚感在遙心中升起,緩緩動搖她頑固乖戾的心防。
然而,她那憂傷的深眸……卻烙傷了遙的心版,再也無法平息。
遙明白,這的確是心痛的感覺。
天氣時時陰晴不定,這是個梅雨時節。遙踏出王冠遊樂場的大門,此時卻淅瀝嘩啦地下起了大雨,遙皺了皺眉頭,習慣以這種方式代表她無謂的抗議。剛才又刷新了賽車遊戲的新紀錄,實在不想回去和自己繼續無聊的競賽。百般無奈下,只好在遊樂場的騎樓下發呆。雨愈下愈大,飛濺到遙的身上,她卻渾然不覺。
「一直站在這邊的話,會感冒的!」一把素色的傘為遙遮檔住雨水,傘下是一位清秀絕美的可人兒,海王滿拿著雨傘,清澈的眼眸直接地望向遙,雖然是在雨中,周圍的濕氣仍掩不了小滿清脫的氣質及一股淡淡的哀愁……悄悄地散在雨裡。
「是妳……。」遙凝視著滿好一會兒,良久才回過神來:
「妳真是個奇怪的人,為什麼又出現在我面前?」
「上次的事,如果惹妳不快,我很抱歉……。」小滿以略為憂傷的口吻說著。
「算了,無所謂。」遙極力裝出不在乎的神情,心中卻升起了一陣矛盾感…究竟在矛盾什麼?她也不清楚,只是再次見到滿,遙竟有一點點高興的感覺。
是因為前世的關係嗎?遙立刻撤開這個愚蠢的念頭,她一向不信這些。
「我剛好路過這裡……,現在雨下得那麼大,不介意的話,一起走好嗎?」小滿露出比較釋然的微笑。
「嗯……。」遙還來不及細想,她的左手卻已經不由自主地接過滿手中的傘,跟著滿的腳步而行;這個反應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!二人合撐著一把傘,漫步在雨中不發一語。
替滿撐著傘的遙,此時偷偷打量著在身旁的小滿;凝眸注視著她,似乎也感染了她那股若有還無的哀愁,遙的心中又是一陣抽痛。
她是這樣一個人孤獨了多久了呢?
「這個星期六……。」小滿首先打破沉默:
「我在海港的遊艇上有個個人獨奏會,有空的話,可不可以請你賞光?」小滿停下腳步,抬頭對上遙的臉龐,眼內滿是期盼和希冀。雨勢漸漸減小。
「我可是個大忙人哪……。」遙嘴上說著。小滿只是微笑地拿出招待券交到遙的手上:
「沒關係,請你一定要來聽,我會很高興的。」
「…星期六嗎?…」
此時雨幾乎全停了,陽光再度露出笑臉,遙收起傘,把它交還給小滿:
「謝謝了……妳的傘!」只是一句感謝的話,對小滿說來卻如此羞澀。
「就這樣了,星期六哦!」
小滿微笑了一下,目送遙離去的背影。

之後,在遊艇上的相遇和爭執,加上看見滿奮不顧身的戰鬥姿態,遙決定面對命運,成為一名戰士,與滿共同分擔所有的苦痛悲喜。她再也不作無謂的抵抗和掙扎,因為命運已經找上她,還有她心中最重視的人。
那時……妳孤獨的神韻,到現在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呢!遙仍自出神著。
「一直站在這邊的話,會感冒的!」一把藍色的傘遞到遙的面前,熟悉的聲音倏地把遙的心思拉回現實……。眼前正是她最重要的那個伙伴。
「我就知道妳又忘了帶傘!」小滿假裝生氣地發嗔。
「滿……」遙只是在溫柔的一笑後接過滿的傘,摟緊她的肩,和她一道離開圖書館的大門口。
「妳又在想哪隻小野貓啊?像雕像一樣杵在圖書館門口。」滿反手握住遙放在她肩上的右手。
「沒什麼……只是,今天的雨…下得好美呀!」遙輕笑地仰望天空。
「的確!」滿笑著。
∼尤其是像這樣與妳共撐一把傘的午后……。